今天凌晨三點多家中電話響起,
睡夢中的我掙扎的起床,
電話那頭是表哥的聲音,說要找老媽,
心想應該是有事情發生了!
聽到老媽說如何聯絡葬儀社的事情,
心想彌留中的四姨丈大概情況不樂觀了。
年初四阿姨才過世,現在四姨丈的病情也危急了,
表哥一路下來瘦了一大圈,
家裡的表姊們,一個因當初在電子工廠上班受到毒物感染,身體孱弱,
一個因患糖尿病,截了幾隻腳指頭;
她們,也都需要表哥照顧。
『你年紀也不小啦,家裏狀況這樣,還不趕快娶一娶,將來你一個人怎麼照顧全家啊?』老媽曾這樣問過表哥,
『就是因為家裏這樣,怎麼會有人敢嫁給我?』表哥無奈的說。
想起小時候,四阿姨每年年中都會請全家族到家裏吃飯,
滿桌的菜餚,阿姨就一直在廚房炒菜,姨丈就一直在敬酒,
『有夠了啦,別在炒了啦!』老媽朝著廚房喊著,
可是好客的四阿姨還是一盤一盤的端出來,
總是要等到大家吃不下了,身為小妹的老媽忍不住才去廚房硬把四阿姨拖出來,
一個人默默的吃著菜尾。
有印象以來四阿姨的牙口就不好,所以她很少吃肉,
但是每次四阿姨請客一定滿桌的雞肉、豬肉、魚肉。
四姨丈一喝起酒來就會天南地北的亂吹亂蓋,
當他會拉著人說著一堆聽不懂的話的時候,大家就知道他醉了,
四阿姨最討厭四姨丈喝醉的樣子,因為他會滿場跑,滿口大話。
表哥表姊們從沒跟我們一起吃過飯,去的時候他們都是待在房內,
老媽曾跟四阿姨嘮叨說孩子們怎麼可以客人來了都關在房間裡,這樣不禮貌,
永遠溫順的四阿姨只有無奈的笑,似乎不想多說。
我對表哥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時候的模樣,一個剃著光頭的小男生,
直到四阿姨年初住院,是我多年後頭一次看到表哥。
當年的光頭男生現在長的又高又壯,但臉上多了些照顧四阿姨的疲憊!
身為家中唯一的男生,理所當然要處理這些事情,
但這生老病死的大事,著實讓他慌了手腳。
在加護病房外守候的表姊,雙眼無助的眼神,讓人看了鼻酸。
好在老媽在家族裏一向是出主意張羅事情的人,
所以從四阿姨發出病危通知後,開始協助表哥處裏後事相關事宜。
在今年父母親相繼過世,這對表哥表姊們是多大的打擊,
在這跟表哥表姊們說,請節哀!
親人的過世一定哀痛,但這是人生必經過程,任誰都躲不過的,
只要心中沒有盡孝未殆的遺憾,那就可以了,
表哥,你還有漫長的路要走,還有表姊們要你照顧,
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,照顧好自己。
辛苦了!
後記:方丈爸媽早上十點多到表哥家時得知,約莫凌晨四點多四姨丈往生了!
四姨丈,你一路好走,願你與四阿姨化作守護神,守護你們的孩子;
守護表哥,讓他能覓得好姻緣,
守護表姐,讓她(們)病痛不再增加,
守護全家,讓他們勇健又安康!